梦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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夷陵的美丽传说(第二十二章)

魏婴怅然的坐在百里莲塘旁,望着潺潺流动的池水和随风舞动的莲花,思绪中浮现的都是昔日的回忆。

 

十六年前,他最向往的地方便是莲花坞。不仅因为这里山清水秀,人杰地灵,更是可以见到他暗自爱慕之人。

 

他敬佩和颜悦色的江枫眠,比那死板迂腐的蓝启仁要胜过数倍,江枫眠允许他在莲花坞无拘无束,相形之下,家规苛刻的蓝启仁简直令他头疼;虽然江澄每次见到他都会锲而不舍的追问,问他是否愿意留在云梦辅佐江氏,他也不急于婉拒,而是笑着对江澄说,只要江澄肯帮他见到江厌离,或许他便会留下来……

 

他的思绪忽而被打断,只见金氏的客船由远及近,停泊在岸边。

 

从船只上缓缓走下的,正是归来探亲的江厌离。

 

魏婴不由自主的起身,想要确认自己不是在梦里。直到江厌离也看到魏婴的身影,一路向他走来,魏婴才怔在原地,泪水难以自控的淌下。

 

走到眼前的江厌离轻轻拂去魏婴的泪痕,心疼的说道:

 

“阿羡,我听说你和阿澄结为了道侣,所以想回来看看你。”

 

她的声音变得微小起来,似乎难于开口:

 

“我也听说……你失踪的这些年,似乎遇到了不好的事情。这是真的么?”

 

魏婴的身体颤抖起来,可他强迫自己不要流露出痛苦:

 

“那些传闻都是假的……我现在很好。”

 

江厌离放下心来,继续询问道:

 

“阿澄的脾性与娘亲一样火爆,不知他待你如何?若是他欺负了你,我便训斥他。”

 

魏婴勉强露出一抹笑容:

 

“江叔叔待我如亲子,江澄又是我的道侣,自然不会亏待我。”

 

“倒是那个金子轩,他对你如何?”

 

江厌离犹豫起来,眼角有了泪光。魏婴猜到了几分结果,神色顿时悲愤起来,扶住江厌离的肩头,准备为她讨个说法,然而下一刻,魏婴的手臂便被人紧紧攥住:

 

“我待她如何,要看你的态度。”

 

魏婴转头望去,握住他手臂的人,正是金子轩。

 

看到魏婴眼里的怒意,金子轩并不意外:

 

“魏无羡,你又想和我斗嘴是不是?不如你到我的卧房里和我打,我不介意从床下打到床上,我也不介意撕掉你的衣服,让江厌离好好欣赏一下。”

 

换做十六年前,听到这番戏弄之言的魏婴一定会把金子轩揍得鼻青脸肿,那时的金子轩并不还手,似乎还甘之如饴。可今日不同,魏婴想到金光善与金子勋依然在兰陵,心底的阴影霎时涌上心头,身体一阵趔趄,几乎无法站稳。

 

眼看魏婴就要倒下,金子轩竟将魏婴拦腰抱起,丝毫不顾忌江厌离就在身旁。魏婴的脸色顷刻间陷入惨白,声嘶力竭的吼道:

 

“金子轩,你这个疯子,放我下来!——”

 

金子轩置若罔闻,继续抱着魏婴走向莲花坞,迎面撞上正在寻找魏婴的江澄。

 

看到魏婴被紧锁在金子轩怀中,江澄的脸色也变了:

 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不知道魏无羡现在是我的道侣吗?”

 

金子轩停住脚步,依然不肯松手:

 

“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,为何你要打破契约,独占魏无羡?”

 

“我不过是把他送回江枫眠手中,你何必这么紧张。”

 

“但我要警示你,百家都对魏无羡心怀不轨,江氏公然独占炉鼎,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
 

“到了那时,你能不能守住他,可就说不定了……”

 

多日后,金子轩的警告,竟然一语成谶。

 

江澄一如既往将魏婴带到野地双修,即使魏婴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,恳求江澄返回,江澄也置若罔闻。直至深夜,终于归来的二人,被莲花坞的惨象彻底震惊——

 

温晁神色冷峻的坐在宗主尊座上,凝视着庭院之中遍地的修士尸身。

 

这些尸体,竟是被屠戮殆尽的江氏门人。

 

而倒在庭院中央的两人,正是已无气息的江枫眠与虞紫鸢……

 

看到父母的尸首,江澄失声喊道:“……阿爹!阿娘!”听到动静的温逐流如闪电一般纵身而来,一掌便将江澄击出数丈之远,心脉受损的江澄猛然咳出一股鲜血,还未反应过来,便被再度上前的温逐流掐住脖颈。魏婴本能的想要推开温逐流,却被温晁从身后锁入怀中,再也动弹不得。

 

温晁贪婪的呼吸着魏婴的体香,着魔一般的玩弄着这具很久不曾触碰的身体:

 

“一年未见,你还是这么勾魂。你知不知道,我连做梦都在与你双修。”

 

而后,温晁的脸色忽而变得狠辣起来,狠狠扯住魏婴的墨发:

 

“你也太过天真了,以为和江澄结为道侣就能摆脱我。你觉得我作为仙督之子,真的就没有办法得到你了么?”

 

温晁转而望向快要窒息的江澄:

 

“还有你,竟然痴心妄想独占炉鼎。这世间没有我得不到的人,无论谁想与我争抢,我都会让他死路一条。”

 

“温逐流,化去他的金丹!”

 

莲花坞内回响着江澄的惨叫声。温晁掐住魏婴的脸颊,逼迫他注视着温逐流将江澄的金丹化为粉碎:

 

“魏无羡,他不该打破契约。你若不想他死,现在便与他和离,我不杀他,只让他成为一个废人。”

 

魏婴泪眼模糊的望着江枫眠的遗容,想起自己在江氏祠堂对江枫眠承诺的道侣誓言,心头传来一阵剧痛,喃喃低语道:

 

“我和离便是。你放江澄走吧。”

 

昏昏沉沉的江澄听到这句话,泪水也纷纷滴落。直到被化丹那一刻,凌迟般的剧痛才让他意识到,十六年前他冷眼旁观温晁剖去魏婴的金丹时,魏婴是何等的痛苦。那时的他被欲望蒙蔽了理智,在魏婴失去金丹后还要强行双修,甚至有了骨肉之后还不肯罢休,最终失去了唯一的子嗣……

 

即使他逼迫魏婴成婚,他也永远无法得到对方的真心了。

 

随着金丹化为乌有,江澄彻底昏迷过去。温晁还在兴奋的玩弄魏婴,周围的修士看到炉鼎羞愤的神色也嬉笑起来,只有一个内敛的少年并未附和少主,而是隐隐露出不忍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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